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维基解密:互联网自由的新挑战

想想看,如果公布美国秘密文件的不是维基解密,而是一个主权国家的政府或官方组织,美国会怎样对待?

就在几天前,各国,包括中国,都还在看美国的笑话;可如今,不仅是美国,恐怕许多国家的政要都对这个来自互联网的前所未有的挑战,既恼怒,又担忧。维基揭秘正在威胁着的,不仅仅是尔虞我诈的国际政治,同时是也被一些人视作是独立自由王国的互联网。

1996年,约翰·巴洛发表了《网络空间独立宣言》,宣称网络应该是一个独立于现实世界的,不受政府管制和法律约束的国度。《数字化生存》的作者尼葛洛庞 帝也认为,互联网不仅可以被看作是一个独立的国家,甚至可以成为联合国的一个独立成员国。许多网民支持这样的观点,即便不完全认同,也或多或少受其影响。 于是,在大多数国家,即便是中国、伊朗、缅甸,每当政府对互联网进行干预,总会有很多抵触的声音。

可是,如果将互联网视为一个独立王国,那么它或者与现实世界完全不发生任何关系,或者就必须遵守一些现实世界的基本准则,至少是国际间准则。前者是不现实 的,互联网的用户都来自于现实世界,网络空间的绝大多数信息也与现实世界直接相关,它不可能完全摆脱现实世界独立存在。而如果像尼葛洛庞帝所说,互联网是 一个可以与现实世界国家并列的独立王国,那么它就必须遵守国际法、联合国公约等国际关系准则。显然,维基解密有违此道,但互联网世界却对其无能为力。

于是,问题回到了现实世界的政府手中。而这次,当美国众议院指责维基解密为“恐怖组织”,当俄国放言要让其消失,当中国像屏蔽Twitter和 Facebook一样将其屏蔽时,并没有多少人指责这些政府限制网络自由。或许,即便在很多坚定地网络自由捍卫者眼中,维基解密的做法,也已超过了“自 由”的界限,应该受到控制;否则,一旦事态进一步严重,真正引发现实中的政治、经济纠纷,恐怕这又将成为政府管制互联网的重要理由。

然而,解密行动却没有任何停止的计划,甚至维基解密还有“恐怖化”的倾向:其创始人阿桑奇如今已经和本拉登一样不知所踪了。在未来一段时间,更多的、涉及 范围更广的机密文件被公开,恐怕是无法避免的事情。这也提醒着我们,虽然互联网已经存在了近二十年,也一直在追求“自治”,但在目前看来,它还没有能力做 到完全自治,现实世界中的政府干预,尤其是法律制约,仍旧是不可缺少的。另一方面,政府们的雷声大雨点小也让我们看见,即便是处理这类问题上有着丰富经验 的美国政府,在面对新情况时也会束手无策,他们仍旧没有找到一个治理互联网的合适的途径。至于中国,面对这样的问题,“墙”则更是掩耳盗铃,毫无作用了。

所以,对于那些将互联网视作自由王国的人来说,与其完全与政府、与法律对抗,不如与政府、与立法者一同去探寻互联网世界的边界,去明确互联网与政府各自的 权利与义务,并用法律进行保障;这无论是对于寻求自治的互联网,还是对于希望预防互联网给现实世界制造事端的政府来说,都是有益的。当然,这一切需要有法 治社会作为前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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